第243章他這些年不容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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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一生，前半生糾纏在兩個男人之間，許晗走了，譚季川把我帶回了他的別墅，我見到了譚季川結婚十年的妻子趙雪爾。
這是安葬許晗後的第二天。
我站在門口，這座別墅一如往昔，還是那麽熟悉，可是，我看到門口站著的趙雪爾，我卻望而卻步了。
是啊，她陪了譚季川十年了，我又有什麽資格再回到這裏。
“季川。”我許久沒有喊過他的名字了，現在就連我自己聽上去都覺得別扭。
譚季川停住了腳步，回頭看我，“怎麽了？”
他的聲音仍舊一成不變，可臉卻滄桑了許多，跟我恰恰相反，我這些年倒是沒什麽變化。
“我就不去家裏坐了，天色晚了，就先回去了。”我說完，倉皇的轉了身，朝著出小區的路走。
“這麽多年沒過來，你是糊塗了麽？”譚季川在我身後喊了一聲。
我狐疑的轉頭，不解的看著他，“你什麽意思？”
譚季川沒回答我，朝著我大步流星的走了幾步，然後拉住了我的胳膊，直接朝著別墅裏面走。
我心情原本就不好，許晗還在想著許晗，現在又看到趙雪爾，根本不想往譚季川的生活裏摻和。
“譚季川，你放手！”我甩開了他的胳膊，皺著眉頭看他，“有話就說，別動手動腳的！”
“動手動腳？！”譚季川盯著我，我明顯看到了他眼睛裏迸射的火花，“唐蜜，你倒是個有良心的。”
我沒明白他的意思，就在我稀裏糊塗的時候，譚季川修長的手指又捏住了我的手腕，像是要把我的骨頭捏碎了一樣。
“譚季川，你松手！”我低吼了一聲。
譚季川沒有理會我，倒是趙雪爾開了口，“姐，你就跟著他去吧，譚哥這些年不容易。”
我不明白趙雪爾什麽意思，她明知道我是譚季川的前妻，她竟然這麽大方……
就在我走神的空檔，譚季川已經大步流星的把我拉到了別墅裏面，打開了一樓的房間，把我帶到了門口。
房間裏是一屋子的照片，上面全都是我和許晗游覽世界各地的，滿滿的一屋子，有些照片我印象很深刻，可我不知道，譚季川竟然……
“唐蜜，我等了你十年，你最後給我的就是‘動手動腳’四個字！”譚季川冷冷的說了一句，轉身就朝著樓上走了。
我站在那些照片前發了好長時間的呆，我不知道譚季川這些年都做了什麽，為什麽他會有這些照片，這些照片又是哪裏來的，我整個人都傻了。
“姐，譚哥這些年真的太累太孤單了。”趙雪爾的聲音忽然從我身後傳了過來，我回頭，她正定定的望著我。
我從那些照片上收回視線，轉身朝著趙雪爾走了過去，“有你陪著他，他應該不會太孤單。”
“姐，我跟譚哥不是真的結婚，我們只是形婚，我是被家裏逼得，幸虧譚哥幫了我。”趙雪爾解釋。
我確實被趙雪爾的話給驚到了，十年的婚姻她竟然說只是形婚，誰會付出十年的青春，就只是為了陪著一個男人形婚。
就在我疑惑的時候，一個陌生的女人從樓上走了下來，趙雪爾朝著她看了過去，然後有些不好意思的朝著我笑了笑，解釋，“姐，是譚哥成全了我們。”
我怎麽都沒有想到，趙雪爾喜歡的竟然會是女人。
“那季川……”我真的很難想象，譚季川為什麽要舉辦這個婚禮，他是真的想要幫趙雪爾嗎……
“姐，我跟季川哥是各取所需，他跟我結婚，是為了讓你安心，我們結婚時你送他的那套西裝，他已經穿了十年了，為的就是今天這一刻。”趙雪爾解釋。
我整個人都呆住了，我甚至想象不到，譚季川這十年來經歷了什麽，怪不得，當初許晗會說謝謝他這十年的成全……
“姐，我知道許先生剛走，你心裏不好過，可畢竟你陪了許先生十年了，我想，許先生泉下有知，也是滿足的了吧，今晚你就留下吧，二樓的臥室我已經收拾好了，譚哥今晚會睡書房。”趙雪爾說完，帶著那個女人回了她們的房間。
我不知道是怎麽上的樓，怎麽到的譚季川書房的門口，總之，我上去的時候，譚季川書房的門是虛掩著的，我輕輕一推門就開了。
我進了門，譚季川正坐在辦公桌後面，望著一份文件發呆，直到我走到他跟前，他才回了神兒，不冷不熱的問我，“怎麽不走了？”
“路太遠，走不了了。”我回答。
是啊，我們走的路都太遠了，已經回不去了。
“當初為什麽要送我這身西裝？還在袖口做了刺繡。”譚季川語氣裏似乎帶了怒氣。
我這才忽然明白這身西裝的意義，原來，當年許晗是存了這樣的心思，而眼下，我只能實話實說，“這是許晗的意思。”
“所以，當年許晗就已經為你想好了退路，讓我等了你這麽多年。”譚季川苦笑了一聲，然後擡頭看向我，“我想也是，你怎麽會有那個腦子。”
“季川，抱歉。”我現在除了這兩個字，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。
譚季川低著頭沈默著，書房裏安靜的能讓人窒息，好久，他才緩緩地說，“休息吧，明天還要去Y國。”
是了，諾諾還不知道許晗去世的消息，許晗臨終前一直在囑咐我，一定要成全諾諾和顏卿，阻止弘弘和諾諾在一起。
這是許晗最後求我完成的事情，我必當拼死去做。
可現在，我卻不知道要怎麽樣告訴諾諾這個消息。
“季川……”
“去休息吧。”譚季川打斷了我的話。
我也不再多說什麽了，轉身朝著門口走了，可我才走了兩步，譚季川就又說，“既然許晗把你托付給了我，我就會照顧好你。”
“你我其實不必說這些話的。”我深吸了一口氣，努力維持著沈穩的步伐，離開了譚季川的書房。
我欠許晗的，用了十年的光陰去償還，我欠譚季川的，又該怎麽去算，我這輩子，欠的情債實在太多了。
“是啊，你我之間，也是沒有必要說這些……”譚季川重覆了一遍我的話。
我卻已經離開了書房，沒有聽清楚他後面說了什麽。
這一年，譚季川已經年過半百，而我也年過不惑，譚弘二十二歲，顏卿二十歲，諾諾十七歲。
我本以為，我這一生的故事就此為止，卻不成想……
第二天一早，我很早就醒了，把自己收拾幹凈了，依舊穿了昨天那身素凈的衣服下樓。
譚季川已經坐在餐廳吃飯了，我有些意外，本以為自己六點鐘下樓就已經夠早了，可沒想到譚季川比我還要早。
我站在樓梯口望著譚季川，正好趙雪爾下樓，從我身邊經過的時候，壓低了聲音說，“譚哥這些年一直都這麽早起，這麽大的企業，都是他一個人在管理，雖然有韓東城和理查德幫忙，可他要幫許晗守住家業，以後留給許諾，便要格外的費心。”
所以，他當初接手麥克斯家族的家業，只是為了幫許晗守住家業，為了留給許諾，他這些年，又何苦……
“是，他比之前蒼老了許多。”我望著譚季川，有些出神的自言自語。
“譚哥每天都工作十二個小時以上，唯一休息的時間，就是在一樓的房間，望著一屋子的照片發呆，姐，好好陪陪譚總吧。”趙雪爾說完，緩緩地下了樓。
我聽著趙雪爾說這些，心裏反而釋懷了，一步步朝著餐廳走了過去，是的，我跟譚季川之間，原本就沒必要去計較那些。
我坐在了他對面，隨手捏了他盤子裏的包子，細嚼慢咽的吃著。
“這些年，倒是跟許晗學了不少好習慣。”譚季川淡淡的說了句。
“是啊，許晗教會了我很多東西。”我悶著頭應了一聲。
譚季川頓了頓，起身拿了椅背的西裝，我看到，他換了一身新的西裝，大步的朝著餐廳外面走。
我們已經好些年沒見了，可是我們都沒有變，譚季川還是那個脾氣，不曾改變，至少，他對我仍舊是那樣。
我慢條斯理的吃了他吃剩的早餐，然後也跟了出去，出去的時候，譚季川正靠在黑色的奔馳車旁等我，手臂上搭著他的西裝外套。
我看著站在春風中的人，好像我們又回到了那段青蔥歲月，他也時常這樣等我，靠著他那輛黑色奔馳，只是，那個時候，他總是喜歡在指尖夾上一根香煙，偶爾用力吸一口，臉龐便被煙霧繚繞。
已經好多年了，譚季川不曾碰過香煙了……
我緩步朝著他走了過去，他這才坐進了駕駛座，而我跟著坐進了副駕駛。
車子緩緩行駛，他一直開到了鼎華的樓下，鼎華又重新裝修過，比之前還要氣派很多。
“我去處理點兒事情，很快下來，你在這裏等我。”譚季川說了一句，便快步的朝著鼎華大廈走了。
我坐在副駕駛，趴在了前面的整理臺上，心裏在想著，一會兒要怎麽跟諾諾說許晗離世的消息……
諾諾對許晗的感情，是任何人都無法比擬的，她還在等著，許晗參加她中學的畢業典禮……
譚季川進去沒有一會兒，便又回來了，然後開著車子朝著機場去了。
“季川，你要是忙的話，我自己過去也可以，畢竟，還有弘弘幫我。”我說。
現在不止弘弘，就連顏卿都已經能獨當一面了，只不過，這些年弘弘和顏卿兩個人把諾諾寵壞了，她習慣了事事都有別人伺候，自己從來不操一點兒心。
這樣的諾諾到了社會上，很難獨當一面，我和許晗從不希望諾諾成為這麽軟弱的人，所以，許晗對諾諾格外的嚴格。
“沒事。”譚季川惜字如金的丟給我兩個字，然後又是一路沈默。
幸好，早在好多年之前，我就已經習慣了。
我們到了機場，譚季川一早就訂好了機票，他是掐著時間到的，剛進去沒多久，就已經辦理登機了。
譚季川訂的是頭等艙，我們兩個之間有一段位置，我心裏一直有些不安，一直在想著許晗的交待……
我要怎麽跟譚弘說明白，這麽多年過去了，譚弘的心意從來都沒有變過，而顏卿，現在也已經能跟弘弘分庭抗禮。
我怕，我們三個的悲劇，會在孩子們的身上重演，最好的結局就是弘弘退出，而諾諾喜歡的人也是顏卿……
即便不是這樣，我也會努力朝著那個方向引導，這是我最後能做許晗的了……
我心緒起伏，等到了Y國，我心裏就更加忐忑了，車子一直開進了城堡，我和譚季川都沒有再多說一句話。
我剛下車，諾諾就歡快的朝著我跑了過來，“媽，你跟我爸這次怎麽去了那麽久，我都想你們了！”
“好了，我們進去說話吧。”我有些不自在的說了一句。
譚季川也已經下了車子，諾諾見到譚季川，更高興了，“譚叔叔，你也過來了，是來看我哥的吧？”
“嗯。”譚季川應了一聲。
許諾狐疑的看著我們，然後又朝著車子裏瞧，疑惑的問我，“媽，我爸怎麽不下車呀？”
我心裏一沈，眼淚怎麽都忍不住想要決堤，可我努力的控制著自己，深吸了一口氣，才看向許諾。
許諾也發覺了異常，一步步朝著車子走了過去，“我爸呢？我爸怎麽沒回來……”
“諾諾，你爸……已經走了……”我知道，許諾早晚要面對這件事情的，我現在也瞞不住了。
“不可能！”許諾像是瘋了一樣朝著車子跑了過去，拉開了車門，哭喊著，“不可能，我爸不可能就這麽走了，他明明答應要參加我的畢業典禮，我爸從來都是言而有信，你們肯定是在跟我開玩笑！”
我看著諾諾的樣子，心疼的像是撕裂了一樣。
“媽，你告訴我，你是不是在開玩笑，我爸是不是在跟我玩捉迷藏，媽，你說話呀！”許晗哭得稀裏嘩啦的，話都說不清楚了。
我深吸了一口氣，哽咽著安慰她，“諾諾，你爸看到你這樣會不安心的。”
可能是聽到了諾諾的喊聲，譚弘和顏卿全都跑了出來，譚弘先了顏卿一步，扶住了諾諾的肩膀，“諾諾，想哭就哭出來吧。”
許諾回頭看了他們兩個一眼，一頭撲在了顏卿懷裏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，“顏哥，爸不要我了，爸不要我了……”
“諾諾別怕，還有顏哥，顏哥永遠都不會離開你。”顏卿眼角帶著淚花，可仍舊在安慰諾諾。
我看到譚弘站在一旁，一臉的失落，或許，許晗努力了這麽多年，他們會有一個好結果吧，想來，許晗知道了也應該安心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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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動手動腳？！”譚季川盯著我，我明顯看到了他眼睛裏迸射的火花，“唐蜜，你倒是個有良心的。”
我沒明白他的意思，就在我稀裏糊塗的時候，譚季川修長的手指又捏住了我的手腕，像是要把我的骨頭捏碎了一樣。
“譚季川，你松手！”我低吼了一聲。
譚季川沒有理會我，倒是趙雪爾開了口，“姐，你就跟著他去吧，譚哥這些年不容易。”
我不明白趙雪爾什麽意思，她明知道我是譚季川的前妻，她竟然這麽大方……
就在我走神的空檔，譚季川已經大步流星的把我拉到了別墅裏面，打開了一樓的房間，把我帶到了門口。
房間裏是一屋子的照片，上面全都是我和許晗游覽世界各地的，滿滿的一屋子，有些照片我印象很深刻，可我不知道，譚季川竟然……
“唐蜜，我等了你十年，你最後給我的就是‘動手動腳’四個字！”譚季川冷冷的說了一句，轉身就朝著樓上走了。
我站在那些照片前發了好長時間的呆，我不知道譚季川這些年都做了什麽，為什麽他會有這些照片，這些照片又是哪裏來的，我整個人都傻了。
“姐，譚哥這些年真的太累太孤單了。”趙雪爾的聲音忽然從我身後傳了過來，我回頭，她正定定的望著我。
我從那些照片上收回視線，轉身朝著趙雪爾走了過去，“有你陪著他，他應該不會太孤單。”
“姐，我跟譚哥不是真的結婚，我們只是形婚，我是被家裏逼得，幸虧譚哥幫了我。”趙雪爾解釋。
我確實被趙雪爾的話給驚到了，十年的婚姻她竟然說只是形婚，誰會付出十年的青春，就只是為了陪著一個男人形婚。
就在我疑惑的時候，一個陌生的女人從樓上走了下來，趙雪爾朝著她看了過去，然後有些不好意思的朝著我笑了笑，解釋，“姐，是譚哥成全了我們。”
我怎麽都沒有想到，趙雪爾喜歡的竟然會是女人。
“那季川……”我真的很難想象，譚季川為什麽要舉辦這個婚禮，他是真的想要幫趙雪爾嗎……
“姐，我跟季川哥是各取所需，他跟我結婚，是為了讓你安心，我們結婚時你送他的那套西裝，他已經穿了十年了，為的就是今天這一刻。”趙雪爾解釋。
我整個人都呆住了，我甚至想象不到，譚季川這十年來經歷了什麽，怪不得，當初許晗會說謝謝他這十年的成全……
“姐，我知道許先生剛走，你心裏不好過，可畢竟你陪了許先生十年了，我想，許先生泉下有知，也是滿足的了吧，今晚你就留下吧，二樓的臥室我已經收拾好了，譚哥今晚會睡書房。”趙雪爾說完，帶著那個女人回了她們的房間。
我不知道是怎麽上的樓，怎麽到的譚季川書房的門口，總之，我上去的時候，譚季川書房的門是虛掩著的，我輕輕一推門就開了。
我進了門，譚季川正坐在辦公桌後面，望著一份文件發呆，直到我走到他跟前，他才回了神兒，不冷不熱的問我，“怎麽不走了？”
“路太遠，走不了了。”我回答。
是啊，我們走的路都太遠了，已經回不去了。
“當初為什麽要送我這身西裝？還在袖口做了刺繡。”譚季川語氣裏似乎帶了怒氣。
我這才忽然明白這身西裝的意義，原來，當年許晗是存了這樣的心思，而眼下，我只能實話實說，“這是許晗的意思。”
“所以，當年許晗就已經為你想好了退路，讓我等了你這麽多年。”譚季川苦笑了一聲，然後擡頭看向我，“我想也是，你怎麽會有那個腦子。”
“季川，抱歉。”我現在除了這兩個字，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。
譚季川低著頭沈默著，書房裏安靜的能讓人窒息，好久，他才緩緩地說，“休息吧，明天還要去Y國。”
是了，諾諾還不知道許晗去世的消息，許晗臨終前一直在囑咐我，一定要成全諾諾和顏卿，阻止弘弘和諾諾在一起。
這是許晗最後求我完成的事情，我必當拼死去做。
可現在，我卻不知道要怎麽樣告訴諾諾這個消息。
“季川……”
“去休息吧。”譚季川打斷了我的話。
我也不再多說什麽了，轉身朝著門口走了，可我才走了兩步，譚季川就又說，“既然許晗把你托付給了我，我就會照顧好你。”
“你我其實不必說這些話的。”我深吸了一口氣，努力維持著沈穩的步伐，離開了譚季川的書房。
我欠許晗的，用了十年的光陰去償還，我欠譚季川的，又該怎麽去算，我這輩子，欠的情債實在太多了。
“是啊，你我之間，也是沒有必要說這些……”譚季川重覆了一遍我的話。
我卻已經離開了書房，沒有聽清楚他後面說了什麽。
這一年，譚季川已經年過半百，而我也年過不惑，譚弘二十二歲，顏卿二十歲，諾諾十七歲。
我本以為，我這一生的故事就此為止，卻不成想……
第二天一早，我很早就醒了，把自己收拾幹凈了，依舊穿了昨天那身素凈的衣服下樓。
譚季川已經坐在餐廳吃飯了，我有些意外，本以為自己六點鐘下樓就已經夠早了，可沒想到譚季川比我還要早。
我站在樓梯口望著譚季川，正好趙雪爾下樓，從我身邊經過的時候，壓低了聲音說，“譚哥這些年一直都這麽早起，這麽大的企業，都是他一個人在管理，雖然有韓東城和理查德幫忙，可他要幫許晗守住家業，以後留給許諾，便要格外的費心。”
所以，他當初接手麥克斯家族的家業，只是為了幫許晗守住家業，為了留給許諾，他這些年，又何苦……
“是，他比之前蒼老了許多。”我望著譚季川，有些出神的自言自語。
“譚哥每天都工作十二個小時以上，唯一休息的時間，就是在一樓的房間，望著一屋子的照片發呆，姐，好好陪陪譚總吧。”趙雪爾說完，緩緩地下了樓。
我聽著趙雪爾說這些，心裏反而釋懷了，一步步朝著餐廳走了過去，是的，我跟譚季川之間，原本就沒必要去計較那些。
我坐在了他對面，隨手捏了他盤子裏的包子，細嚼慢咽的吃著。
“這些年，倒是跟許晗學了不少好習慣。”譚季川淡淡的說了句。
“是啊，許晗教會了我很多東西。”我悶著頭應了一聲。
譚季川頓了頓，起身拿了椅背的西裝，我看到，他換了一身新的西裝，大步的朝著餐廳外面走。
我們已經好些年沒見了，可是我們都沒有變，譚季川還是那個脾氣，不曾改變，至少，他對我仍舊是那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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已經好多年了，譚季川不曾碰過香煙了……
我緩步朝著他走了過去，他這才坐進了駕駛座，而我跟著坐進了副駕駛。
車子緩緩行駛，他一直開到了鼎華的樓下，鼎華又重新裝修過，比之前還要氣派很多。
“我去處理點兒事情，很快下來，你在這裏等我。”譚季川說了一句，便快步的朝著鼎華大廈走了。
我坐在副駕駛，趴在了前面的整理臺上，心裏在想著，一會兒要怎麽跟諾諾說許晗離世的消息……
諾諾對許晗的感情，是任何人都無法比擬的，她還在等著，許晗參加她中學的畢業典禮……
譚季川進去沒有一會兒，便又回來了，然後開著車子朝著機場去了。
“季川，你要是忙的話，我自己過去也可以，畢竟，還有弘弘幫我。”我說。
現在不止弘弘，就連顏卿都已經能獨當一面了，只不過，這些年弘弘和顏卿兩個人把諾諾寵壞了，她習慣了事事都有別人伺候，自己從來不操一點兒心。
這樣的諾諾到了社會上，很難獨當一面，我和許晗從不希望諾諾成為這麽軟弱的人，所以，許晗對諾諾格外的嚴格。
“沒事。”譚季川惜字如金的丟給我兩個字，然後又是一路沈默。
幸好，早在好多年之前，我就已經習慣了。
我們到了機場，譚季川一早就訂好了機票，他是掐著時間到的，剛進去沒多久，就已經辦理登機了。
譚季川訂的是頭等艙，我們兩個之間有一段位置，我心裏一直有些不安，一直在想著許晗的交待……
我要怎麽跟譚弘說明白，這麽多年過去了，譚弘的心意從來都沒有變過，而顏卿，現在也已經能跟弘弘分庭抗禮。
我怕，我們三個的悲劇，會在孩子們的身上重演，最好的結局就是弘弘退出，而諾諾喜歡的人也是顏卿……
即便不是這樣，我也會努力朝著那個方向引導，這是我最後能做許晗的了……
我心緒起伏，等到了Y國，我心裏就更加忐忑了，車子一直開進了城堡，我和譚季川都沒有再多說一句話。
我剛下車，諾諾就歡快的朝著我跑了過來，“媽，你跟我爸這次怎麽去了那麽久，我都想你們了！”
“好了，我們進去說話吧。”我有些不自在的說了一句。
譚季川也已經下了車子，諾諾見到譚季川，更高興了，“譚叔叔，你也過來了，是來看我哥的吧？”
“嗯。”譚季川應了一聲。
許諾狐疑的看著我們，然後又朝著車子裏瞧，疑惑的問我，“媽，我爸怎麽不下車呀？”
我心裏一沈，眼淚怎麽都忍不住想要決堤，可我努力的控制著自己，深吸了一口氣，才看向許諾。
許諾也發覺了異常，一步步朝著車子走了過去，“我爸呢？我爸怎麽沒回來……”
“諾諾，你爸……已經走了……”我知道，許諾早晚要面對這件事情的，我現在也瞞不住了。
“不可能！”許諾像是瘋了一樣朝著車子跑了過去，拉開了車門，哭喊著，“不可能，我爸不可能就這麽走了，他明明答應要參加我的畢業典禮，我爸從來都是言而有信，你們肯定是在跟我開玩笑！”
我看著諾諾的樣子，心疼的像是撕裂了一樣。
“媽，你告訴我，你是不是在開玩笑，我爸是不是在跟我玩捉迷藏，媽，你說話呀！”許晗哭得稀裏嘩啦的，話都說不清楚了。
我深吸了一口氣，哽咽著安慰她，“諾諾，你爸看到你這樣會不安心的。”
可能是聽到了諾諾的喊聲，譚弘和顏卿全都跑了出來，譚弘先了顏卿一步，扶住了諾諾的肩膀，“諾諾，想哭就哭出來吧。”
許諾回頭看了他們兩個一眼，一頭撲在了顏卿懷裏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，“顏哥，爸不要我了，爸不要我了……”
“諾諾別怕，還有顏哥，顏哥永遠都不會離開你。”顏卿眼角帶著淚花，可仍舊在安慰諾諾。
我看到譚弘站在一旁，一臉的失落，或許，許晗努力了這麽多年，他們會有一個好結果吧，想來，許晗知道了也應該安心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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